奥地利自驾游,奥地利的历史遗址,
19世纪40年代,随着欧洲知识阶层中民族主义思
想的发展与传播,多民族的奥地利帝国各省产生了对哈
布斯堡王朝试图扩展和实现其统治权力的抵御,欧洲的
另外一种重要思潮——自由主义在奥地利同样发生作
用,自由主义与民族主义虽然在意大利、法国是相互促
进的,在奥地利却相互掣肘,甚至相害,王室的德意志
性质和统治者地位使哈布斯堡王室不得不迎接来自双方
的共同挑战。这又需要我们回到哈布斯堡统治区色彩斑
斓的民族组成上来。
奥地利帝国还不能说是一个民族的大熔炉,各民族
共存,互相之间却有明确的地位、阶级、文化区别,他
们自认为是奥地利的德意志人、奥地利的斯拉夫人,却
并不存在着明确的“奥地利人”这一共同的身份认可。
作为奥地利人,并不同时意味着某种民族感情,亦即,
并非就具有可以称之为“奥地利的”的民族属性,德意
志人、马扎尔人、意大利人、波兰人在王朝历史上占有
特殊地位,维也纳著名的剧作家格里尔帕策曾这样总结
各民族的恩恩怨怨:“匈牙利人仇恨波希米亚人,波希
米亚人仇恨德意志人,而意大利人则仇恨所有这些人。”
弗朗茨皇帝建立的奥地利帝国更像是个急就章,表面的
强大与辉煌之下隐含着深刻的社会问题。
概言之,奥地利社会毋宁说是一个阶级分化与多民
族共存交织起来的复杂图样。
17世纪的30年战争期间,在各地原有的社会阶级
和经济组织被破坏殆尽的情况下,哈布斯堡王朝的辖区
内出现了大量的大地产所有者,在混战的中心区——波
希米亚最多。这个阶层完全是哈布斯堡的皇帝一手扶持
起来的,因此,享有经济利益与政治特权,与当地民情
相隔,更不可能有认同感。甚至在匈牙利这个独立倾向
很强的地区,那些大地产所有者身上也极少体现出传统
色彩。只有波兰和意大利例外:崇尚自由的波兰人从来
不会忘却民族的伟大历史,意大利人即便走遍全球也仍
然认为意大利才是自己的也是最好的世界。
奥地利贵族与其他阶层之间界限鲜明,形成一个封
闭的圈子,他们只与身份相当的人交往、通婚。这种独
特性表现最典型的地区莫过于维也纳,各个民族汇聚于
此,就像著名的维也纳咖啡一样是种“混和物”,但在
人们眼中却分属两个世界,即宫廷人士和被拒之宫门之
外的平民。上层人士一起出入剧院、舞会,他们可能是
德国人、法国人、意大利人、匈牙利人等等,却能够用
上流社会的语言(通常是法语)自如地交流,一个匈牙
利贵族却用德文记日记,或者法语、德语说得比匈牙利
语流畅是很正常的事。帝国的高级军官、外交官和大臣
都出自贵族阶层,而且,一直到玛丽亚·特蕾西亚和约
瑟夫二世的中央集权化改革之前,贵族们在自己的领地
上设有封建法庭,进行行政管理。自18世纪以来,王
朝的改革危及贵族们的利益:权力收归中央妨害了他们
的独立,农业改革挑战着他们的经济特权,而自上而下
普遍建立的帝国官僚系统破坏了他们把持地方行政的局
面。因此,尽管贵族阶层本身是王朝的产物,但19世
纪的奥地利贵族为了保持自己的传统利益必须抵抗哈布
斯堡的变革努力;同时,他们又清楚自己与宫廷之间微
妙而不可或缺的联系,因此,奥地利自由派或民族主义
者无法将贵族当作真正可靠的联盟。
玛丽亚。特蕾西亚的行政改革造成了另外一个自认
为是真正“奥地利人”的阶层——帝国官僚,他们在帝
国的各种组织机构中工作,拥有某种头衔,但在保守的
奥地利人看来属于“第二等级”。这个阶层并无单一的
民族或阶级背景,有匈牙利大贵族,有的如科洛夫拉
特,则是捷克人,但大部分官僚还是来自城市地区的德
意志人。官僚阶层尊崇约瑟夫二世,试图以启蒙时代的
原则来建立一个统一且一致的、而非强调民族主义的帝
国;同时,随着中央对地方行政的控制,作为官方语言
的德语也随之在地方行政中确立。因此,德意志文化在
帝国内部具有了特殊的优越地位。
官僚阶层的德意志色彩还另有其原因。无论由于出
身还是职业的缘故,这些人都属于城镇居民,而哈布斯
堡国基本上是一个农业国家,主要的城镇都是德意志化
的,曾经有过的某些历史悠久的城市,如捷克的布拉格
被哈布斯堡王朝、匈牙利的布达佩斯被土耳其人所占
领,中断了原有的发展,留下来的只是一些贸易中心。
无论是哈布斯堡王朝建立起来的,还是往来客商集聚而
成的,都毫无例外地说德语,尊奉德意志文化。1815
年,布拉格共有约50000德意志人,而仅有15000捷克
人,直到1848年,在布拉格街头,如果用捷克语向有
点地位的路人问路,就会令对方很不高兴,因为这些捷
克人只说德语。当然也有例外,帝国的意大利部分和加
利西亚被并人奥地利为时不久,况且意大利是现代欧洲
贸易与城市文化的发源地,完全不需要德意志文化来重
塑自己,去往加利西亚的商人又多是犹太人,而非德意
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