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旅游业寒冬：巨亏2万亿美元，1亿多旅游就业岗位面临风险

来源：《财经》记者金焱

文| 金焱编辑|苏琦

旅游业是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最大的产业之一。联合国旅游机构世界旅游组织近日称，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2021年全球旅游业损失将达到2万亿美元，成为受疫情影响最大的行业之一。

在疫情暴发前，旅游业体量很大，占到全球GDP的10%以上。在依赖旅游业的国家，这一比重甚至更高。疫情暴发后一年多，2020年旅游目的地游客人数比2019年减少1亿人。国际旅行人数大幅下降导致出口收入减少约1.3万亿美元，超过2009年经济危机期间11倍。1亿—1.2亿的旅游就业岗位面临风险，其中很大一部分在中小企业。

世界旅游组织表示，尽管与2020年同期相比，今年7月至9月的游客人数增加了58%，但仍比2019年的水平低64%。8月和9月的入境人数比2019 年低63%，尽管这是自新冠疫情开始以来最高的月度结果。2021年1月至9月，与2020年同期相比，全球国际游客人数下降了20%，与今年前六个月下降54%相比有了明显改善。

旅游业在亚洲和太平洋地区面临的挑战最大，包括澳大利亚和中国在内的许多国家通过关闭国际边境成功控制了新冠病毒，但由于担心新的确诊病例激增，重新开放的速度很慢。根据联合国旅游机构的数据，今年1月至7月，亚洲和太平洋地区的入境游客人数与2019年相比下降了多达95%，而全球则下降了80%。

据世界旅游组织统计，全球46个国家（占旅游目的地的五分之一）目前对游客依然完全关闭，55个国家部分关闭。只有4个国家取消了所有限制措施，它们是哥伦比亚、哥斯达黎加、墨西哥和多米尼加。

2019年疫情暴发前，全球旅游人数达到15亿人次，而2021年，这一数字降低了70%至75%，降幅与2020年类似。世界旅游组织没有对旅游业2022年的表现做出预估，但考虑到奥密克戎新型毒株正在全球蔓延等因素影响，该组织称，旅游业的复苏将“脆弱”且“缓慢”。


今年的国际游客数量可能比新冠疫情前少70%至75%。摄/《财经》记者金焱

世卫组织指出，目前需要几天至几周的时间来了解奥密克戎新型毒株的严重程度。在南非检测出奥密克戎新型毒株的确诊案例后，全球再次陷入恐慌，各国政府争先恐后地实施新的旅游禁令，其中包括印度尼西亚和沙特阿拉伯。市场也出现抛售的情况，担心奥密克戎新型毒株对疫苗的抵抗能力更强，使才刚刚准备重启的全球经济再次受到打击。

在过去的几天里，受到旅行禁令待遇的国家除南非外，还有博茨瓦纳、纳米比亚、莫桑比克、津巴布韦、莱索托、马拉维、赞比亚和安哥拉等南非邻国，从而对这些主要依赖旅游业的国家的经济造成重创。

花旗前全球外汇主管、深数宏观（DeepMacro）联合创始人兼CEO杰弗瑞·杨（Jeffrey Young）对《财经》记者说，事实证明，每一波新冠疫情对经济的影响都比之前一波的要小。在第一波新冠病毒疫情中，经济增长势头急剧放缓，而在2020年初夏的第二波疫情中，经济增长势头只是有所放缓。然而，到2020年秋冬季漫长而大规模的第三波疫情时，经济增长势头基本趋于平缓，在2021年夏季的“德尔塔”疫情高峰期，经济增长的势头是积极的。第三波疫情对经济的影响已经减弱，尽管这一波感染的人数大约是第一波的25倍，第二波的7倍。

在杰弗瑞·杨看来，尽管新冠病毒是一种可怕的疾病，但各经济体已经学会了去适应它。除非奥密克戎新型毒株比以前的变种更糟糕——不仅在传染性方面，而且在死亡率方面——否则难以理解为什么经济增长会受到比前两波疫情更大的冲击。

美国总统拜登呼吁美国人不要因新变种毒株奥密克戎的出现而陷入恐慌，他强调，美国不会为了防堵奥密克戎传播而恢复实施封锁。拜登指出，美国政府正与辉瑞、莫德纳以及强生等药企合作制定计划，以备需要时研发新的疫苗。

不过，即使越来越多的国家取消旅行限制，国际旅游业也可能需要数年时间才能重返疫情前的水平。联合国世界旅游组织最近调查的所有专家中，几乎有一半认为国际旅游业将在2024年或更晚时间恢复到2019年的水平，而43%的人认为 2023 年将恢复。该机构表示，2021年7月有5400万名游客跨越国界；尽管这比2019年同月下降了67%，但这是自2020年4月以来最强劲的结果。

以纽约为例，根据全球科技公司Travelport的数据，纽约是美国国际旅游预订的首选目的地，其次是迈阿密、洛杉矶、奥兰多和旧金山。多位去纽约旅游的美国人对《财经》记者表示，尽管9月中旬后进入纽约市所有餐厅、健身中心和室内娱乐场所都需要出示接种疫苗证明，但纽约的餐厅、百老汇等场所都是座无虚席。专家们相信来自国际游客的旅游支出的占比更大，因为他们通常比国内游客逗留时间更长，购物更多。

根据研究公司Tourism Economics的一项评估，2019年前往纽约的游客花费了创纪录的474 亿美元，其中约45%来自国际游客。有专家预测2021年，前往纽约的旅游支出预计将达到240亿美元左右，这反映了商务和国际旅行的减少。根据2019 年进行的调查，在疫情前，纽约帝国大厦顶层平台的游客中，有大约64%是国际游客。今年7月至 9 月，纽约帝国大厦顶层平台的平均访问量只是2019年同期的24%。

美联储主席鲍威尔首次公开谈到对变异毒株奥密克戎的看法时称，“我们不能对国际旅行放松警惕”，他认为这会对美联储实现物价稳定和充分就业的任务构成风险。

鲍威尔在当地时间11月29日预先准备好的证词陈述讲稿中表示：“最近新冠感染病例增加和奥密克戎变种的出现给就业和经济活动带来了下行风险，通胀不确定性上升。对病毒的担忧上升可能会降低人们赴办公场所办公的意愿，这会放慢劳动力市场进展速度，并加剧供应链中断。”

世界旅游组织警告称，“世界各地的疫苗接种率不均衡以及新毒株导致一些国家实施新的旅行限制，这可能会进一步影响旅行需求。油价飙升和全球供应链的中断也带来了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