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彬县历史传说-柴村剿匪纪实

陕西旅游咸阳彬县历史典故传说

 

    上世纪二十年代末，彬县曾发生了一次民众歼灭股匪的事，情形如何，请看下面的故事。如果你还知道什么故事，请告诉我们，为彬县的历史做出贡献。
　　
　　柴村剿匪纪实
　　
　　讲述人：王振铎记录人：王惠民
　　
　　你要问我十八年咱村剿匪的经过，那年我十三岁，对内情不清楚，是参加联络、组织剿匪的我的三叔父事后告诉我的。
　　
　　不速之客反客为主
　　
　　民国十八年腊月初五，积雪封路，我和伙伴们在门前晒太阳，看见冰封的河面上自长武向我村走来七八十人，他们进村后就被山遮住看不见了，当时谁也没留意是什么人。刚到中午，邻家的四爷惊慌失措地告诉人们来队伍了，一伙已在河滩咀子赵家驻扎，一伙要上我们二塬来，惊得人们呼儿唤女，乱成一片。
　　
　　我的三叔父是习武出身的江湖人，他天生一身铜元大的黄斑，人称大刀王豹子，在村中有较高威望。他告诉人们说：“大家不要怕，等我去河滩探听就知底细了。”人们便等他的消息。一会儿他回来告诉人们：“来者是土匪，有七八十人，匪首苻明玉，西府镇人（他说的西府至今不知是什么地方），看样子要在咱村大抢了，大家回家后将粮食和值钱的东西藏好，天寒地冻的不要到外边去”。人们便回家安顿去了。
　　
　　我们胡同王家本来就穷，和几们叔父分家后我家就穷得连水瓮也买不起，用瓦瓮盛水，也没什么可藏的，我和母亲将仅有的一点粮食藏了。
　　
　　吃过午饭，果然来了三十多人。他们大多是青年人，四十岁以上的人很少，个个肩扛长矛，赶出了我家门前住的远房大哥一家二十几口人，驻扎进他家的十二孔窑洞里（人称王家老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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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恶不作人人切齿
　　
　　腊月的天气，天黑的早。我和母亲弟北三人在家谈论怎样度过年关时，门被撞得拍拍直响，一家三口人吓得不敢开门，接着门被撞开，进来了三个土匪，见我家穷得没什么可抢，就端起瓦瓮将那点玉米面倒进白线口袋里，抓起我家仅有的一只母鸡就走，我和七岁的弟弟去拦时被打倒了，我紧紧抱住抓鸡土匪的腿，另一个将我踢到一边扬长而去。母亲扶起我和弟弟，弟弟鼻子破了，额头上碰出一核桃大的血包，我腰间巴掌大的一片被打成了红色。
　　
　　初六，人们便议论谁家如何被抢：隔壁四爷家藏于柴垛中的半袋高粱被抢一家断炊，刘家较富一些，三小子被打伤，抢走一石多麦子。……
　　
　　初六早上，土匪人数增加到二百多人。哪些富一些人家就更难说了。河滩赵家是富裕人家，分三宗，自明代就富裕的书房家掌柜老七被绑起拷打要金银，老五见惨不忍睹说了了藏银子的地方。土匪挖出后用他家的骡子驮了，还牵走了一匹马，抢走了四石粮食；咀子赵家老二、老五被打伤了，三石黑豆、一石多糜子、二石多麦子被抢走。上河赵家掌柜贵宝，被脱去衣服后用扫帚蘸上油点上火后在身上打，烧出全身血斑，双手十指被夹断，三月不能下床，两只看家犬被打死，抢走银元五百，粮食六石，骡子一匹，马三匹；……
　　
　　到初六天黑，土匪人数增加到五百多人，河滩咀子，王家老院已驻扎不下，又强占了洼边赵家十五孔窑洞。
　　
　　初七日，土匪人数多达七百多人，抢的范围扩大到邻村。长武上孟赵家掌柜被打伤，抢走四银蹄马一匹，五十两的银锭四锭。中罗堡、全家河两村也被抢。
　　
　　土匪不仅抢，还奸辱妇女，这我也不便谈，整个北极塬人心惶惶，大有人人自危之感。
　　
　　乡野村夫，乌合之众
　　
　　听我三叔父说，土匪中大多数人来自长武。民国十八年前后几年都闹饥荒，土匪将抢到的粮食布匹的一部分分给参与的人，他们踩着冰封的河机拿回家后，再带周围人连夜赶来参加土匪。甚至有的家中弟兄几个都参加了土匪，使土匪人数很快增多，忙于抢人，根本就没有纪律，更谈不上操练兵马，几乎都是地道的乡野村夫，只是仗着人多势众欺压普通百姓。
　　
　　调兵遣将筹划剿灭
　　
　　听我三叔父说，初六晚他和我村习武人王甲午、赵逵、王庚午四人去义门向习武人豆进贤求援，联系到民团负责人张鼎。商议后认为土匪虽系乌合之众，但民团仅五十六人，仅有的三杆快枪成了摆设，以六十多人去剿灭多达五六百人的土匪兵力严重不足。遂利用鸡毛传贴向外求援，招集习武人为主。赵逵去黄畔联系到他和我三叔父的师父杨天鹏，我的三叔父王豹子去赵村联系到晚清武举任举人和任庆林，王庚午去高渠联系到绳镖王麻子，杨天鹏、任举人、任庆林、王麻子又派人四处联络，一夜之间联系到北极塬上下的各路英豪近二百多人。
　　
　　鸡叫时分，张鼎、豆进贤、杨天鹏、任举人、任庆林、王麻子、王庚午、赵逵、王甲午、王豹子在豆进贤家商议，决定于初七晚剿灭土匪。由张鼎坐阵，人马分三路。防止伤及无辜，各队人员带领人中安排一名以上柴村人。由杨天鹏、赵逵、王甲午三人带领五十人左右剿灭驻扎在洼边的土匪；豆进贤、王庚午、王麻子带领五十人左右剿灭王家老院的土匪；张鼎、任举人、王豹子、任庆林带领百十人剿灭河滩咀子的主力土匪，活捉苻明玉。由于洼边、王家老院相距较近，剿灭的两支人马一支成功后迅速增援另一支，然后两支人马汇合增援剿灭主力土匪。防止误伤，剿匪人员一律头扎红布，到达地点后可点燃火把20把、民团、勇；鉴于土匪多系乡野村夫，对其进行劝离遣散，愿悔过回家的放下兵器，放其回家，其余一律剿灭。为稳住土匪，王甲午、王庚午、王豹子、赵逵四人于初七日天亮时分赶回村中，监视土匪动静。
　　
　　那时的人们还很迷信，初七日晚星星全的时候，张鼎、豆进贤、任举人、任庆林、杨天鹏带领民团及各路英豪二百多人在义门老爷庙（武圣关帝）敬神抽签，抽的签是“赵云保太子”。张鼎对任举人说：“此战须有一赵姓主将祭旗带队，可是现在还缺一能带队的赵性主将，稍等再祭旗。”香将燃尽，回我村四人派我村习武人赵运之前来报信，跨进庙门。杨天鹏一看说：“这不是赵云来了”。赵运之将匪情说了，准备桨豆进贤家的黄牛祭旗，凑巧有一名叫陈骓娃的土匪来抢豆进贤家的马。张鼎跪于神前告曰：“多族老爷助我，进贤家耕牛不死”。杨天鹏、豆进贤等便将土匪杀死接血祭旗，人头献于神案，血倒入一坛酒中，兵器蘸上血酒，所有人员喝血酒后，三场炮响，队伍出发了。
　　
　　人人奋勇大获全胜
　　
　　接近子时，人马进入我村后兵分三路，按事先方案进行。赵运子跟随张鼎、任举人带队。
　　
　　杨天鹏、赵逵、王甲午带领的五十三人包围了驻扎在洼边的土匪。王甲午进行劝离遣散，他扯开在嗓门喊：“误投土匪的弟兄们，我们是杨天鹏大爷、赵逵大爷和我王甲午带领的剿匪团三百多人，想来你们都听说过我们的名字吧，你们已被我们包围了。现在我奉师叔杨大爷的命令向你们喊话，想活命的就赶快放下兵器回家去，不然将是死路一条。现在我点燃半柱香，香烟燃尽想回家就没有机会了。”赵逵折断一根香点燃放在那里。一会就有一百四十多名土匪放下长矛逃离了，其余的土匪毫无动静。
　　
　　香燃尽了，杨天鹏一声：“杀！”，顿时杀声震天，杨天一杆长枪如入无人之境，赵逵一口单刀如白练翻飞，王甲午指东杀西、指西杀东，其他人员争先恐后，奋勇杀敌。一群乌合之众根本就不能抵挡大部分是习武人的剿匪团，一个多时辰，地上就躺下五十我具土匪尸体。包围圈越来越小，土匪躲进一孔窑洞拒不出来。赵逵跑到窑洞上边将堆放在崖边的玉米秸秆推下去推在窑洞门口，然后点燃一捆麦草投进秸秆堆，霎时浓烟滚滚，烈焰腾空，土匪存于窑洞里的布匹、粮食能着火的都着火了，二十一名土匪带着火苗冲出窑洞，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全歼。
　　
　　杨天鹏清点人员，全员五十六人无人受伤，无人战死，剿灭土匪七十四名。
　　
　　剿灭王家老院土匪的战事同时进行：王麻子性急，就对土匪喊道：“土匪们听着，我是绳镖王麻子，同来的还有豆进贤大爷、王庚午大爷等二百多人，已将你们包围了，要命的就放下兵器从我面前走出去，从此洗脚上船，不要命的就等着被我们剿灭吧！我数到三百为止，数完就要动手了！一、二、三、……三百”数到三百，已有九十多名土匪走了出去，其他的拒绝遣散。
　　
　　豆进贤“杀”出口，顿时人人奋勇，个个争先。豆进贤双枪龙飞凤舞，王庚午铁棍呼呼生风，王麻子绳镖到处，便有土匪倒下，至丑时末剿灭了所有土匪。
　　
　　豆进贤清点人员时，见一人蹲在墙角发抖。王麻子绳镖就甩，豆进贤双枪一挡，镖头一偏打断其胳膊。王庚午过来一看，是我们王家老院的主要王祥，经问是土匪抓去喂马，王麻子喊话时被土匪扣押未能出来，等夫人看押出来时被哪场面吓坏了，躲在墙角。全员六十四人，无人受伤，无人战死。杀死土匪六十六人。
　　
　　豆进贤率众急向洼边增援，行至半路上遇上了杨天鹏，随即又急向河滩咀子增援而来。
　　
　　河滩咀子的土匪主力，被任庆林喊话劝离遣散了二百一十多人，还有百余名死保苻明玉。张鼎“杀”字出口，剿匪人员如虎入羊群，左打右杀。任举人仗剑直奔苻明玉，与其身边一位使鞭的壮汉厮杀起来。王豹子大刀抡起接上任举人直奔苻明玉，与其身边一使三节棍的小伙杀在一起。赵运子春秋刀一摆，任庆林紫铜棍一抡齐向苻明玉。苻明玉提长枪与身边一使长枪一使短剑的人迎住二人战在一起。满场血肉横飞，任举人白须飘飘，长剑翻起朵朵银花，一会便刺死使鞭壮汉。接上苻明玉三人厮杀，苻明玉三人对付赵运子、任庆林仍显劣势，加上任举人长剑，脱身也难。王豹子越战越勇，一把大刀杀得使三节棍的小伙大汗淋漓，不到半个时辰就将使三节棍的小伙连头带肩砍了下来，双奔苻明玉而来。四对三转眼间就留下了苻明玉一人。任举人长剑一捞，拨掉了苻明玉的长枪，王豹子大刀一奓，架上了苻明玉的脖子。任庆林、赵运子去追杀其他土匪，任举人伸手去抓苻明玉时，苻明玉自知罪恶难逃向前一扑，王豹子收刀不及，一个便要活捉的人便身首异处。任举人“哟”了一声。张鼎过来一看，苻明玉已死，任举人、王豹子面有愧色，便说：“匪首已死，不必自责”。
　　
　　还在与剿匪人员厮杀的其他十几名土匪见匪首被杀，转身想逃，已被剿匪人员团团围住，内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眉清目秀，任举人动了仁人之心指使人们给其生路，而那少年跑出四五十步后，大喊：“柴村狗日的，三年后鸡犬不留！”一听此话，王豹子、赵运子提起兵器直追，在距其不足三十步时，赵运子手腕一抖，飞镖顺手而出，土匪单膝跪地。二人将其捉回问任举人怎样处置，任举人大怒，骂少年土匪：“我视你年纪轻轻，有意放你生路一条，谁知你贼心不死，恶习难改，世间难容，杀！”任庆林紫铜棍一举，脑浆迸裂。
　　
　　杨天鹏、豆进贤的二支人马增援到了，一看剿匪成功，要见匪首苻明玉，张鼎将情形说了，二人哈哈大笑，“看来无缘与这贼小子一会了”。
　　
　　清点人员：张鼎、任举人、王豹子，赵运子、任庆林带领的一百一十七人无人受伤，无人死亡。剿灭土匪包括匪首一百零三人。
　　
　　那次剿匪共参加二百三十七人，其中民团五十六人，民间组织一百八十一人，剿灭土匪二百四十三人，杀死匪首苻明玉，除却地方一大祸患，百姓拍手称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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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
　　
　　腊月初八，民团将苻明玉人头提到彬县城，挂上城关示众。
　　
　　我村所有男子处理尸体，人根本就抬不及，用牛车拉，我年龄小，专门牵牛，历时六天到十三日才掩埋完。
　　
　　旧社会，人们对迷信很重视，考虑在我村实在杀人太多，为保日后平安，十九年正月初八，有钱出钱，无钱出力，请道士做了三日水陆道场。
　　
　　此文是王惠民根据父亲的回忆整理的，其中有的参与人没有留下姓名只留下绰号，如师木匠、叫化子等，相信人们不会忘记他们的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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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历史很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