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罗马文明的发展与传播

作者：袁波

　　“罗马”一词包含了丰富内涵和传统，它既指一座历史悠久的城市、一个帝国，也代表着一种文明、一个时代。古罗马在建立和统治庞大国家的过程中，吸收了多种地中海古代文明的成就，尤其是古希腊文明，并在此基础上创造了独特的罗马文明，传播到欧洲其他地区，在西方文化传统的形成中起着承先启后、继往开来的作用。

　　罗马文明是古典文明发展的又一个高峰，是在汲取埃特鲁里亚文化和希腊文化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在共和国早期，罗马文化更多地受到埃特鲁里亚文化的影响。在征服南意大利的过程中，罗马人与遍布在当地的希腊城邦发生密切接触，希腊文化潜移默化地影响了罗马人。第一次布匿战争的胜利使罗马人将希腊人聚集的西西里岛当成一个窗口，更加直接而全面地领略希腊文化的风采与内涵，并在此基础上不断形成独特的文化。马其顿战争结束后，有大批希腊人以奴隶身份进入罗马人的家庭担任教师，从事文化研究和传播活动，为罗马文化的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罗马文学史上第一位诗人和剧作家李维乌斯·安德罗尼库斯是个希腊人，在战争中被俘为奴，后来被释放，成为罗马人的家庭教师。他首先将荷马史诗《奥德赛》译成拉丁文，这是罗马的第一部文学教材。此后，他又将此书编成剧本首次在罗马上演，从而成为古罗马戏剧的发轫。希腊的诗歌和演说成为罗马人学习和模仿的对象，希腊语动听的韵律与拉丁语铿锵有力的音节结合在一起，创造出影响久远的古罗马演说术，在拉丁文学发展史上树立了新的里程碑。

　　罗马人如饥似渴地接受了希腊的建筑、绘画、雕塑、语言、哲学、戏剧、宗教，诚如拉丁诗人贺拉斯所说：“被征服的希腊，反而征服了粗鲁无文的征服者，把艺术带到了粗野的拉丁姆。”罗马桂冠诗人维吉尔在《埃涅阿斯记》里甚至认为罗马人的祖先就是来自古希腊世界的移民。由于政治斗争和辩论的需要，罗马的散文更为发达，这是在希腊文化基础上的一个重要发展。文人墨客以生花之笔对统治者歌功颂德、粉饰太平，成为前期罗马帝国文学的主流。罗马人对希腊哲学各学派采取折中、兼容的态度，注重伦理与治国之道。在建筑艺术方面，随着帝国统治的建立和经济的发展，具有罗马特色的建筑艺术也日臻成熟。罗马人完全承袭了希腊建筑的柱式体系，但在整体规划、多变结构、工程技术和内外装饰等方面则超过了希腊建筑。

　　罗马文化的发展具有强大的包容性、开放性和大众性，不但迅速改变了罗马文化落后于古希腊文化的情况，而且也使其发展成为具有显著特色的强势文化，成为希腊—罗马古典文化中的重要组成部分。随着罗马大军向东地中海世界的扩张，其文化也进入了具有数千年历史的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和埃及文明地区，它们对罗马人也产生了重要影响，比如两河流域的太阳神马尔杜克和埃及女神伊西斯都进入了罗马万神殿，接受人们的顶礼膜拜。罗马就像一个熔炉，各种文明在这个新形成的大帝国中进行交流与融合。帝国时期的许多行省城市在其发展进程中带有强烈的罗马色彩，特别是西部行省城市处处效仿罗马城，大多成为“罗马城的复制品”。从首都罗马到欧、亚、非各行省，“罗马式”城市闪烁在欧洲地中海广阔的大地上，无论名都大邑还是边陲小镇，都按统一的罗马市政规划、公共设施和文化风格建设起来。人们在这些城市中会看到一样的会堂、神庙、广场、剧院、浴池、公路、竞技场、水道和凯旋门，也可以使用同样的法令、钱币、文字和书籍，欣赏同样的雕像和绘画。

　　罗马帝国的征服和统治首次建立起欧洲地中海统一世界的观念，其影响至今犹存。今天我们不难在希腊、小亚细亚、西亚、北非各地寻觅到罗马人留下的神庙、柱廊、浴场、剧院等遗迹，甚至在罗马-埃及时代的木乃伊棺椁上都出现了具有罗马写实风格的墓主人画像。罗马人将文化传播给高卢人、不列颠人以及日耳曼人，“罗马化”使不同民族、文化、宗教信仰的各个地区融合成为一体，客观上促进了罗马帝国的发展与强盛。罗马文化的兼容并包不但使这些彼此孤立的文明既保持了传统特色，又促进它们同拉丁文明的融合，影响了后世西方文明的发展轨迹。

　　（作者：袁波，单位：辽宁师范大学历史文化旅游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