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的社会思潮 法国旅行游记

法兰西的社会思潮
   法国社会思潮多种多样，对第五共和国政治、政治
    生活、执政党的内外政策乃至国家的前途和民族的命
运具有重大的、甚至决定性的影响的主要有民族主义、欧洲联合
思潮、新自由主义、民主社会主义、社会主义、种族主义和排外
主义。
    一  民族主义
    国民族主义伴随着法兰西民族的诞生而诞生。自法国
    大革命以来，法国出现过形形色色的民族主义。其
中，对当代法国具有重大影响的是二战后诞生的民族主义。
    二战后，特别是第五共和国期间，以戴高乐主义为核心的民
族主义风靡一时。戴高乐早年接触过法国形形色色的民族主义者
和各种民族主义思潮，其中巴雷斯（Barres）和佩吉（Peguy）
对他的影响较大。他参加过德雷富斯案件的争论，唤起了他的民
族感情。他对1870年普法战争的失败表现强烈的复仇愿望。他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与德军较量过。希特勒军队入侵法国前夕，
他已经超越了单纯的复仇愿望，树立了医治“法国病”和抵御外
来侵略的爱国思想，使戴高乐的民族意识在演变过程中出现了新
的飞跃，从而形成了戴高乐主义。戴高乐主义在第四共和国期间
逐渐完善，并在第五共和国的60年代得到了充分的发展。自此
  以后，戴高乐主义不仅在法国、而且在西欧和第二世界都产生重
  大的影响，人们称之为“新戴高乐主义”、“半戴高乐主义”、“隐
  蔽的戴高乐主义”。总之，以戴高乐主义为代表的法国民族主义
  思潮促进了欧洲民族主义思潮的崛起和发展。
    戴高乐主义的核心来源于戴高乐对法兰西民族的看法。他在
  《战争回忆录》第一卷第一页开宗明义地描述：“我对法国一向有
  一种看法。这是从感情和理智两方面产生出来的。感情的那一面
  使我把法国想得像童话中的公主或壁画上的圣母一样献身给一个
  崇高而卓越的使命。我本能地感觉到上天创造法国，如果不是让
  它完成圆满的功业，就会让它遭受惩戒性的灾难。假如在这种情
  况下，它竟在行为和事业上仍然表现为一个庸才，那我就会认为
  是一种可笑的变态，其过失在于法国人，而不在于这个国家的天
  赋。但我理智的一面又使我确信，除非站在最前列，否则法国就
  不能成为法国；惟有丰功伟业才能弥补法国人民天性中的涣散。
  以当前的我国与当前的其他国家相处，如果没有一个高尚的目标
  和正直的胸怀，就会遭到致命的危险。总之，法国如果不伟大，
  就不成其为法国。”①他在《希望回忆录》中进一步深入地论述对
  法兰西民族的看法：“法兰西经历了无数的岁月，至今仍然生存。
  尽管多少世纪以来时代在召唤它，但它依然保持自己的风貌。法
  国的疆界可以有所改变，可是作为法国永久标志的地势、气候、
  河流、海洋却永远不变。那里居住生息的各族人民，在历史的过
  程中备受各种各样的考验。由于事物自然的趋势，加上政治的因
  势利导，经过不断的糅合，法兰西终于成为一个单一的民族的国
  家。这个民族经历了无数的世代，将来还要一代一代繁衍下去。
  但是，由于这个国家独特的地理环境，由于组成这个民族的各种
  族的天赋才能，由于它在四周邻国中所处的地位，法国具有一种
不朽的特性。”①戴高乐民族观的内容之一是维护民族独立和捍
卫国家主权。其内容之二是要法兰西民族“献身给一个崇高的卓
越的使命”，要“站在最前列”，使其保持大国的地位。其内容之
三是“法国如果不伟大，就不成其为法国”。
    正是这种民族观引导他在二战中与德国法西斯浴血奋战，在
战后引导法国不断地向大国地位攀登，在60年代引导法国向美
苏两个超级大国发起挑战。也正是在以戴高乐主义为核心的当代
法国民族主义的旗帜下，法国终于与盟国一起打败了希特勒，成
为联合国安全理事会五大常任理事国之一，建立了独特的第五共
和国政治体制，加速了法国经济和社会的发展，捍卫了法兰西民
族的独立和国家主权，促进了欧洲的联合，加速了雅尔塔体系的
瓦解，推动了世界向多极化的方向发展。当然，以戴高乐主义为
核心的当代法国民族主义在各个时期也有其保守的、退步的、排
外性和扩张性的一面，但从总的来看它是进步的，是爱国的。戴
高乐逝世后，戴高乐主义依然存在，仍然是法国历届总统和执政
党对内和对外政策的核心，仍然指导着第五共和国的政治生活，
仍然活在法国人民的心中。
    二  欧洲联合思潮
    今天以法国和德国为轴心的欧洲联盟在其形成过程中
不仅是因为这些成员国在经济和政治上的需要，而且
也是欧洲联合思潮，特别是法国的欧洲联合思潮推动的结果。
    二战后，法国人如同其他欧洲人一样都对欧洲战乱的历史进
行反思，特别对两次世界大战的浩劫进行深入的探讨，从而使法
国人的政治意识发生重大的变化。他们相信，欧洲只有联合起
来，才能导致欧洲各国的和解、尤其是法德的和解，才能建立持

久的和平，才能缔造法国和欧洲的繁荣。于是，法国政界有影响
的人物无不谈欧洲联合，并纷纷提出了自己的联合思想和联合方
案。其中，最具有影响力的当属让·莫内和戴高乐的欧洲观。
    让·莫内素有“欧洲之父”的美称。那是因为他是二战后最
早积极鼓吹欧洲联合的法国政治家。他主张欧洲联合，并建立起
超国家的组织机构进行管理。他不仅倡导欧洲联合，而且从经济
上找到欧洲联合的突破口，提出欧洲煤钢共同体计划，并把他的
联邦主义思想贯彻到该共同体组织机构中，从而使欧洲联合迈出
关键性的一步，把几百年来的“泛欧思想”终于变成现实。
    戴高乐的欧洲观来源于他的历史观和对现实的看法。他主张
欧洲联合，首先是为了使欧洲自成一极，形成第三种力量，以便
结束两极分治世界的格局。他从来不接受和支持雅尔塔协定，二
战后不断地重申他的这种立场。戴高乐主张欧洲作为第三种势
力，既不依附美国也不投靠苏联，而是在两个敌对的超级大国之
间起着均衡的作用。第二，他企图使欧洲恢复到昔日的世界中心
的地位，“决定世界命运的，是从大西洋一直到乌拉尔的欧洲，
即整个欧洲”①。第三，戴高乐在提到欧洲联合时，主要考虑法
国在欧洲的地位和作用，“法国有再成为欧洲的中心和关键的义
务和荣誉”②。他深知他的“民族大志”是有一定限度的，单靠
法国是达不到目的的，除非欧洲联合起来。所以，戴高乐认为联
合的欧洲是法国获得大国地位的手段。
    戴高乐的欧洲观包含两个主要内容：一个是把法德合作作为
欧洲联合的基础；另一个是欧洲联合采取邦联的形式。在法国主
张欧洲联合的人士中，分为联邦主义派和邦联主义派。戴高乐主
张邦联，反对联邦。他在1951年以前使用“欧洲联邦”，实际上

是“欧洲邦联”的内涵，就像英联邦、瑞士联邦，实质上都是邦
联一样。他于1952年7月正式提出组织欧洲邦联。他认为把不
同情况的欧洲各国组成“超国家”的联邦是不现实的，“所有参
加国家都应该仍然保持它们原来的面貌，所遵循的道路应该是国
家之间有组织的合作道路，然后也许才会变成一个伟大的邦
联”①。他坚持认为邦联形式的欧洲才是“现实的欧洲”、“独立
国家的欧洲”、“欧洲人的欧洲”。正是在戴高乐欧洲观的指导下，
法国于60～70年代参加和推动了欧洲一体化的进程。
    从80年代开始，法国的欧洲观进入了超越戴高乐欧洲观的
时期。首先是越来越多的法国人认识到欧洲联合的必要性和重要
性，因而有越来越多的法国人参与欧洲联合的运动和欧洲建设。
其次是意识到，各成员国的主权并不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和不可分
割的。随着欧洲一体化的深化，各成员国将根据欧洲联盟的需要
让渡越来越多的主权。正是对戴高乐欧洲观的超越，加速了欧洲
联合的进程，从当初的关税联盟发展到今天的经货联盟，并迈开
了政治联盟、社会联盟和军事联盟建设的步伐。
    三  新自由主义
    当代法国新自由主义是近代和现代法国自由主义基本原则。
    贝特朗‘德。茹弗内尔认为，权力是社会的需要，但同时又是
社会的祸害。他指出，人们因为害怕社会处在无政府状态和对社
会混乱的恐惧，要求加强权力。而主权理论，无论是神授的主

权、或者是人民主权、或者是民主的主权，都主张加强权力和增
加权力干预的频率。他认为，事实正是如此，战争和革命消灭了
软弱的政权，建立起更强有力的政权。而正是日益加强的权力限
制了自由，过多的对社会进行干预，从而给社会带来了祸害。他
主张获得自由的办法就是对权力进行限制：首先，通过权力的分
立和权力的分散化使权力在内部进行限制。其二，权力应该服从
法，但这不意味着现代法律越多越好，法要包含两种价值：道德
和传统。如果法失去道德的价值，那么法就会变成兽性的和野蛮
的。贝特朗·德·茹弗内尔指出，只有减少国家干预，才能使社会
获得自由。
    贝特朗·德·茹弗内尔在经济方面的观点，与70年代末至80
年代初先后上台的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和美国总统里根所推行的
货币供应学说和私有化理论相似。而这种新自由主义自80年代
以来为保卫共和联盟所采纳，在1986～1988年以及1993—1997
年期间推行了私有化的经济政策，把一大批社会党执政期间国有
化的金融和工业企业、甚至1945年戴高乐临时政府已经国有化
的企业向社会出售。与此同时，右翼政府为了激发公民的创新精
神，减少了对经济部门的干预，解除了对许多经济部门活动的控
制，撤消了对许多私人企业的管制，取消了中、长期经济和社会
发展计划。1997年以社会党为首的左翼执政，根据欧洲联盟和
经货联盟关于减少国家干预的要求，进一步推行新自由主义的经
济政策，继续私有化的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