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就业状况-战后经济增长

从“石油危机”到20世纪90年代的全面调整

荷兰战后经济增长的“黄金年代”到20世纪70年代初结束。60年代荷兰经济年增长率一直维持在5%左右，而在1973-1994年间下降到2%。荷兰经济滑坡比西欧其他国家更明显。80年代荷兰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落后于多数经合组织国家。

1973-1995年荷兰的经济发展可以划分为3个阶段。从1973-1979年这段时间荷兰的经济增长率还比西欧其他国家略高一些，主要因为荷兰政府奉行扩张性经济政策，同时私人消费增长还比较快。80年代的衰退对荷兰的冲击特别严重，从1979年到1987年间，荷兰的经济增长率明显落后于其他西欧国家，甚至也落后于多数经合组织国家。1987年以后，情况又发生了变化，荷兰的经济增长加速，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超过了其邻国。其原因一是劳动投入增加，二是劳动生产率提高。

1987年后就业人数迅速增加，主要是因为妇女劳动参与率提高。半日工作的人数也大大增加。1973年以后资本积累率增长速度放慢，大约从1973年以前的6%下降到1973-1994年间的3%。1973年后劳动生产率下降是经合组织国家的普遍现象，但像荷兰那样下降时间一直持续到20世纪80年代后期还不多见。

1973年以后劳动生产率急剧下降的最重要的原因是这段时间技术发展缓慢。此外，还有一些外部的因素，例如工资上涨、石油涨价、环境立法等等（这些因素后面还要提到），引起了资本存量的大幅度减少。这段时间新的投资大大减少，而新投资中一部分又分流到节能和降低排污水平的技术开发中，另一部分又必须用于更替旧的设备。这部分分流的投资没有形成生产力，而只是应付这些外在的变化。因此，实际资本存量的增加大大低于官方的统计数。这是劳动生产率增长速度放慢的主要原因。

1973年后经济的滑坡最直接地反映在就业率下降上。1974-1975年第一次衰退出现时，荷兰的失业率上升到5%，并一直保持到1980年。1980-1983年荷兰的失业率翻了一番还有余，达到ll.g%。1992年下降到5.6%的水平。这期间，欧共体的失业率从8.606上升到9.1%。荷兰也与欧共体其他国家一样，平均失业时间延长了，约有一半的失业者失业时间超过了一年。1993年的衰退虽然对荷兰的打击不是很大，但失业人数再次增加。1994年荷兰的失业率再次上升到7.206，欧盟失业率上升到11.1%①。

这一时期，荷兰也出现了严重的通货膨胀。20世纪60年代荷兰物价一直很稳定。1970-1973年世界市场出现通货膨胀趋势，几乎所有的食品和原材料价格都大幅度上涨，石油价格更是像脱缰的野马。1973年荷兰盾的升值以及1979年实际利率调升对通货膨胀起了制动作用，使荷兰的通货膨胀率上涨幅度略微放慢，但付出的代价是失业率进一步上升。1982年后通货膨胀率下降到20世纪50年代及60年代初的正常水平。1984-1987年失业率下降。1987年后通货膨胀重新出现小幅度回升。

20世纪70年代后工业的问题最严重。整个70年代工业增长处于停滞状态，80年代恢复增长，但增长速度缓慢。这一时期工业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幅度也很小。衰退对荷兰工业的某些部门打击特别严重。纺织业、服装业、制鞋业这些本来就在收缩的行业在衰退中产量更是一路下降，就业率在1970-1984年间下降了70%。另外一些行业，如石油工业和基础化学工业，在60年代都是经济增长的动力，70年代也因油价下跌而导致生产急剧下降。80年代中期后化学工业的生产迅速恢复，但石油工业的增长依然迟缓。工业中最稳定的部门是食品加工业，在70年代保持较快的增长率。这个部门的发展与农业增长有着密切关系。造船业也受到石油危机的冲击，但金属加工业和电气制造业受的影响较小，基本维持了原来的景气。

工业的不景气使工业部门的就业人数也急剧下降。1973年制造业就业比率尚占荷兰就业总人口的26.O%，到1987年这个比例下降到18.806（见表5-8）。1987年后到1992年，荷兰工业就业人数有所回升，但1993年衰退爆发后再次减少。80年代末和90年代就业增长的主要推动力是服务业的发展。这与其他西欧国家的趋势大致一致。

20世纪70年代初以后，荷兰的经济出现严重停滞，有与其他西欧国家相同的原因，也有一些自己的独特原因。这些原因归纳起来大概有4个方面。一是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以及由此引起的荷兰盾的升值；二是通货膨胀引起工资成本的迅速增加；三是1973-1974年以及1979年两次“石油危机”引起的能源价格上涨；四是70年代初以来加强了环境立法后引起投资中非生产性部分增加。

荷兰盾升值削弱了产品的国际竞争力。由于德国是荷兰的主要出口市场，同时德国在欧共体经济中的地位日益上升，荷兰盾很自然地保持与德国马克紧密联系。20世纪70年代由于能源涨价，荷兰天然气出口收入略有增加，使荷兰国际收支保持了盈余，也使荷兰敢于实行紧盯马克的政策。1976、1977、1979年荷兰盾在“蛇形浮动”中对马克汇率稍稍降低，但几乎相对于其他所有货币的汇率都提高，形成荷兰盾有效汇率急剧上升。1971年至1979年，荷兰盾有效汇率大约提高了30%-40%。有效汇率的提高对出口扩大产生阻碍作用。这是这一时期荷兰经济受到的第一个冲击。

荷兰于1963-1964年出现过一次“工资爆炸”，以后工资水平又持续上升。工资持续增长也有多方面的原因。一是劳动力市场紧张；二是工资指数化使进口商品价格上涨因素立刻推高了工资成本，特别70年代石油提价不仅提高了工业原料成本，也同时进入了工资成本。这个时期工会在工资谈判中保持很强的地位。政府曾经企图设立工资上涨上限，但未能成功。工资成本的增加与荷兰盾的有效汇率提高一样，使荷兰商品的国际竞争力下降。企业的赢利性降低，投资者投资热情下降。1975年以后，出口商品占产品比重下降。1976年出口的减少使荷兰国际收支，从顺差转为逆差。

两次石油涨价对荷兰经济造成了巨大的负面影响。荷兰自己也出口天然气。石油涨价自然引起各种能源价格都上涨，但荷兰政府对此反应迟钝，一直到1979年第二次石油涨价时才对出口天然气价格进行上调。荷兰工业因竞争力下降，但能源涨价后大量出口天然气获得的收入也使国际收支维持顺差。虽然如此，两次“石油危机”仍然对荷兰经济造成了冲击。

环境立法也使资本赢利性下降。在20世纪60年代末以前，经济增长尚未受到环境问题的限制，但1965年后环境保护运动的兴起使这种情况发生变化。1969-1979年的10年间，在环境运动的推动下，政府颁布了一系列环境保护法，限制工厂的三废排放。这些新法律的颁布产生双重效应。一是使部分现有的资本存量失去了它的潜在价值。二是工厂必须增加在处理排放废料方面的投资。工业投资中用于减少排污的技术投资迅速增加，1975年一年里处理工业排污的投资占新增工业总投资的2.60r6.1980年这方面的投资增加到3.4%．1990年再次增加到5.g%。环保投资需求的增加降低了资本赢利性，也降低了投资增长速度。

虽然荷兰经济承受高工资成本、高税收、高社会福利负担、高币值压力、能源涨价以及严格的环境立法的压力，但在1979年以前，荷兰的经济增长速度还快于其他工业化国家。其主要原因是这个时期的私人消费和公共消费仍保持了较高的增长幅度。1979-1985年，当荷兰的出口、公私消费、投资都落后于其他工业化国家后，荷兰的经济增长速度急剧降到了0.7%，只及经合组织欧洲国家平均水平的一半。

在20世纪70年代中期出现的衰退面前，消费者、企业和政府都在努力寻找出路。在这种时候，中央银行应该实行低利率政策以刺激经济，但在1979年由于美国和英国采取了收缩性货币政策，引起国际利率水平普遍上扬，使得荷兰货币当局无法利用利率进行宏观调节，暴露出荷兰经济对于利率变化的脆弱性。1979年第二次石油危机期间通货膨胀率开始走低，而利率出现上扬。这时的经济受到了双重打击：需求萎缩和利率上升。

20世纪70年代的扩张政策虽然使财政赤字扩大，但对当时经济所受到的打击还是多少起到了一些缓解作用，如使一些受严重冲击的部门得以维持下来，国内能源价格上涨得到抑制等等。但到80年代初国家的财政问题日趋严重，政府不得不采取削减预算措施。私营部门也困难重重。1980-1981年房地产市场崩溃后，消费者信贷市场也收缩。20世纪70年代初开始的工业利润率的下降一直延续到1983年。破产之风横扫全国，大约2.7万家企业倒闭，导致15万人失业。有许多在20世纪70年代靠政府津贴维持下来的企业现在也关了门。